弓箭手们攀爬上了院墙和民房,然后对着那些还在抗争着命运的唐军士兵发箭。近在咫尺的射击几乎没有什么误伤的事情发生,唐军士兵一个接着一个倒下去,很快尸体在青石板的路面上铺了一层。手持长槊的燕云军狂吼着往前顶,一下一下的疯狂的往前猛刺,他们根本没有去辨别眼前的敌人站在什么位置,只是不停的将长槊刺出去。
血水顺着槊锋在半空洒落,羽箭同样带走了一条又一条生命。他们即便已经尽了全力,但还是没能坚持住一炷香的时间,甚至同袍们撤走的背影还没有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最后二十几个唐军士兵死的时候完成了彼此间的承诺,他们丢下了手里的兵器手拉着手拦在大街上,不少人的心口被槊锋戳烂,不少人的身上插满了羽箭。
二十几个手拉着手的唐军士兵倒了下去,没有一个人乞求活命。
……
……
徐勋带着六百余人赶到河东王府大门的时候,却发现大门紧闭,王府院墙上的守军已经拉开了弓箭对着他们,徐勋一怔,下意识的大喊我是来救殿下脱困的,赶紧打开院门让殿下上马往北门方向撤走。
只是王府里的士兵根本就不理会他,大声呼喊着让他们离开。
徐勋以为河东王李承德被这些士兵劫持,大怒,随即下令进攻。院墙上的士兵喊着不要过来,不要逼我们,可已经杀红了眼的唐军士兵哪里肯在这最后的时刻放弃?数百名士兵呐喊着冲向大门,院墙上的士兵随即拉动了弓弦。羽箭一排一排的射过来,冲在最前面的唐军士兵整齐的倒下去一层。
“殿下可在!”
徐勋挥刀拨落一支羽箭,用尽力气朝着大门里面喊:“末将徐勋带兵前来救援,殿下可在?请下令打开院门,再迟燕云军就到了!”
院墙上的士兵一边发箭一边喊着不要过来,不要逼我。他们机械的重复着杀人的动作,羽箭带走一个又一个同袍的生命。徐勋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王府里的士兵要阻止他们进去。看样子守住王府的士兵不像是叛变,他们一边射箭一边解释着殿下就在王府中,这是殿下的命令。
王府高墙内,身上裹了三层皮甲的河东王李承德脸色惨白,也不知道是冷还是吓得,他的身子剧烈的颤抖着。几十名王府护卫将他护在中间,士兵们脸上的表情都异常的痛苦。外面往里冲的不是燕云军,而是他们的同袍,可这位王爷却下令不许放他们进来,破灭了那些同袍们最后的一丝生的希望。
“为什么!”
下令停止进攻的徐勋眼睛血红的盯着院墙上的士兵高声喝问,他的肩膀上插着一支羽箭,血一股一股的从伤口里往外涌,但是他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似的。
“让殿下来见我!”
徐勋大喊。
他们不再冲击,院墙上的守军也不再放箭。他们看着彼此,眼神中都是凄苦无奈。
过了一会儿,颤抖着的李承德顺着梯子爬上院墙,看了一眼面容狰狞的徐勋,张了张嘴却又停住,犹豫了一会儿之后才开口说道:“你们都走,孤不能放你们进来。孤知道你们都是大唐最忠心耿耿的战士,可到了这会儿孤要是放你们进门,燕云军怎么会放过孤?你们自己逃命去……燕王是孤之皇叔……他的部下不会为难我的。”
“白痴!”
徐勋骂了一句,心中悲愤难平。
“老子就不该想着回来救你!”
徐勋回头看了一眼已经杀到近处的燕云军,猛的将横刀丢在地上仰天长叹道:“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在城门那里就投降了燕云军。可怜我那二百多个兄弟,你们死的冤啊!”
“冤啊!”
剩下的士兵们都发出了不甘的咆哮,吓得李承德啊的叫了一声从院墙上跌了下去。徐勋丢下兵器之后,他麾下的士兵们互相看着彼此,有人发出疯了一样的笑声随即将横刀戳进自己的心口,大部分则颓然的将兵器丢在地上,这一刻,他们的身影格外的萧索。
刘满带着人马将河东王府团团围住,伍天锡带着他的青木营从东门往北门方向进攻,程名振带着厚土营从东门往南门方向进攻,只用了不到两个时辰两军就在西门会师,河东城一万余大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