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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官场上,沒有永恒的朋友和对手,只有永恒的利益。.13800100.
所以,互相利用是不变的主旋律,会不会互相利用,是衡量一个体制人能力的标准之一。
比方说向天亮和高兴,这对从市建设局走出來的上下级,就是互相利用的典范。
年龄差距不是问題,级别高低才是症结,当双方都离开市建设局,不再有直接的利益冲突,当向天亮迅速的崛起,以副县长的身份站在高兴面前的时候,副处级对正处级,互相利用就进入了一个新的境界。
向天亮在市建设局只待了一年半,在高兴手下工作刚满一年,在为数不多的老领导老同事中,向天亮保持经常联系的不多,高兴是其中之一。
高兴为向天亮带來了不少好处,比方说市里的消息,比方说市民政局在自己职权范围内,对滨海县的政策倾斜,比方说在扶贫款预算外部分的分配,等等等等。
而高兴在向天亮那里能得到的,暂时是虚的,但这是未來的投资和收获,就象股市中的期货。
更奇妙的是,双方都心照不宣,明知道不能成为朋友,却又保持着相当合作的关系。
向天亮赶到鑫都宾馆,却沒有进去,怕进了酒场脱不了身,今晚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呢。
他打了个电话,把高兴“请”了出來。
高兴拿着几包大中华香烟,上车后就扔给了向天亮,看得出,高兴比起在建设局时胖多了,说明他在民政局的小日子过得不赖。
“小向,你來都來了,真不上去喝几杯吗?”
向天亮又在撒谎,“老领导,实在对不起,來的路上接到江云龙厅长的电话,待会我得去见他,至于喝酒,咱们有的是机会么。”
高兴点着头,“哦,那就下次。”
“下次我请老领导。”
高兴问道:“小向,在滨海干得咋样啊?”
“老领导,我这个人你还不知道吗,就那样,能干就多干一点,不能干就不干,随遇而安吧。”
高兴笑道:“你说得也是,别人忍不了,但你能忍,因为你年轻,熬得起嘛。”
“怎么着,老领导有想法了?”向天亮笑着反问。
挥了挥手,高兴说道:“我能有想法吗,我能守住民政局这一亩三分地,就算是谢天谢地了。”
向天亮说的是客气话,好在高兴也有自知之明,以他中规中矩、四平八稳的处事风格,要想脱颖而出,确实是勉为其难。
“老领导,你找我有什么事啊?”向天亮问道。
“两件事,但你要是有什么为难之处,就明说哦。”
向天亮急忙说道:“老领导,你这是什么话,你老领导的事,就是我的事,能办的要办,不能办的也要办。”
这话让高兴听得心花怒放,嘴咧得比平时宽了一倍还多,“小向啊,你果然是性情中人,我沒看错你。”
“老领导,你说吧,到底是什么军国大事?”
高兴微笑着问道:“你对市建设局还了解吗?”
向天亮一怔,心说这算什么事,“自从调离市建设局,我还沒去过一次呢,不过,朋友总还有几个,有时候就电话联系一下,但很少谈及建设局里的事务。”
高兴点了点头,“现在的市建设局啊,可以用四分五裂來形容。”
“哦,老领导你说说,这倒底是怎么回事?”向天亮问道。
“嗯……你我以前在建设局的时候,基本上是一派独大,现在不一样了,局长还是张行当着,但他也控制不了整个建设局,不客气的说,包括我的老部下,还有你和陈美兰留下的旧部,以及常务副局长杨力恒一方,加在一起,可以说是群雄割据啊。”
向天亮有点明白过來了,“老领导,你莫非是要借兵?”
“果然是赛诸葛,一语中的啊。”高兴翘起了大拇指。
“赛诸葛?什么赛诸葛?”
“这是我私下给你起的外号。”
“呵呵……老领导,你别捧我,我这人一捧就晕。”
高兴也是哈哈的笑起來,“你可别晕,我还沒说完呢。”
“老领导,你借兵干什么,要对付谁啊?”
“张行和杨力恒。”
向天亮吃了一惊,“对付张行和杨力恒?我说老领导,你的人要同时对付张行和杨力恒吗?”
“你还不知道吧,张行和杨力恒已经联手了。”
“张行和杨力恒联手?这两位不是死对头吗?”向天亮奇道。
高兴感慨道:“此一时彼一时也,张行和杨力恒这次联手,虽然是暂时的,但來势汹汹,想一口吃掉我的老部下。”
“那还了得,反击啊。”
“是的,所以我要向你借兵。”
“行,沒问題。”
“小向,谢了啊。”
“唇亡齿寒,沒什么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