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龙:“嗯……你就站在你的角度,随便谈,随便谈嘛。”
陈美兰:“怎么说呢,小向同志是严于律己奉公守法的,他分管全县的农业工作,和县经济开发区的工作,目前各项工作刚刚开始,以我个人的角度看,沒有发现他有什么失误或问題。”
江云龙:“你知道他冒过几次险吧。”
陈美兰:“这我知道,但是,具体的情况我沒问,他也沒告诉我。”
江云龙:“那么,他在经济上有问題吗?”
陈美兰:“江厅长,这个我可以保证,别看小向有点抠,但他很少沾钱,据我所知,他连自己每月多少工资都不清楚,而且和社会上的交往也很少,不象有些人,三天两头的出入各种楼堂馆所。”
江云龙:“嗯,我是担心他的亲朋好友,他们向家在滨海是个大家族,家庭成员众多,他自己不出问題,但不能保证他的家庭成员吧。”
陈美兰:“这个……这个我倒沒太注意,不过,我们发现小向很少回家,他家里人也很少來找他,据我所知,小向参加工作后,他们家里有过约法三章,家庭成员不会影响他的工作。”
江云龙:“这就好,这就好嘛。”
陈美兰:“江厅长,小向他……是不是,是不是……”
江云龙:“噢……你别误会,我不是说小向有问題,他太年轻了,经验不足啊。”
陈美兰:“江厅长,您是不是,是不是听到什么了?”
江云龙:“哈哈……小陈同志,不要太敏感嘛。”
陈美兰:“我知道,小向得罪过一些人,难免会有人背后议论他。”
江云龙:“对,这很正常嘛,俗话说,哪个人前不说人,哪个背后不被说,就象你小陈同志,工作再怎么认真谨慎,不照样有人议论吗。”
陈美兰:“江厅长,您说得对。”
江云龙:“小陈同志,小向太过年轻,你要好好的帮助他啊。”
陈美兰:“是,我们互相帮助。”
江云龙:“不是互相帮助,是你要管住他,督促他。”
陈美兰:“江厅长,我记住了。”
……
向天亮收起录音笔,皱起眉头,傻傻的望着天花板。
“哎,你怎么啦?”陈美兰小声问道。
“***。”向天亮先骂了一声,然后微微的叹了一口气,“从昨天下午到现在,我遇到的全是蹊跷事啊。”
“蹊跷?什么蹊跷呀?”
向天亮先把他遇到的事,包括昨天和江云龙厅长的见面,都告诉了陈美兰。
陈美兰思忖着道:“我怎么觉着,好象……好象沒什么蹊跷的吧。”
向天亮起身下床,点上一支烟后,在房间里來回踱起了慢步。
“陈姐,我们來捋捋啊……昨天晚上的两件要,一是我和咱们的老领导高兴见面,二是下套让高尧和焦春钻,这两件事与我所说的蹊跷无关,咱们先放在一边。”
“嗯,我同意你的分析,这两件事基本上是你主动挑起的。”陈美兰点着头。
向天亮说道:“还有两件事要确认,一是江云龙厅长调离东江,二是江云龙厅长通报的那个情报,我认为应该是事实,沒什么可以怀疑的地方。”
陈美兰又点了点头,“你说得对,江云龙厅长调离东江省的事,今天上午已经传开了,如果不是事实,不会传得这么快的,只是上面还沒有正式宣布而已。”
“现在,我來说说蹊跷的事,第一,江厅长一到清河就找我,带着我去市警备区,一方面当着我的面通报案情,却又遮遮掩掩,另一方面却沒有对我布置具体任务,这很反常,我帮他办过不少事,他从來沒有这样过,第二,他让我陪着在清河江边坐了一会,言谈之间,除了他调离东江省的事,似乎并沒有谈什么,而我总感觉,他心里还有什么话沒说出來……上述两点联系起來,我有一种说不出來的滋味,仿佛江厅长对我掩瞒了什么。”
陈美兰微笑着说道:“小向,你的感觉好象一直都相当的准确。”
“第三,高尧市长找我谈话,他的表现也很反常,咱们昨天晚上那么耍他,可以说,只要把他和焦春的事往外散播,完全可以让他名誉扫地,但是,从他的脸上和话里,居然闻不到一丝怒火,不仅如此,他还有三个反常举动,一,他很爽快的批给我六百万,要知道全市一年的预算外资金总额不过才三四千万,他为什么那么大方,二,他承诺以后不再搔扰你,根据狗改不了吃屎的道理,他这不是骗人吗,三,他主动要求和我交朋友,纯属是上天摘星星,不可能嘛。”
陈美兰道:“也许,他是怕我们揭露他和焦春的事吧。”
向天亮摇了摇头,“不可能,他们的丑事要是暴露,那设局制造他们丑事的我不也跟着完蛋吗?”
“也对,你继续说。”
“第四个蹊跷,是我从市府大楼出來后,接连遇上余中豪和肖剑南,这两个家伙的脾气秉性我最了解了,可是,今天却都和以前大不相同,都來找我,都不谈正事,都说想我了,都在打着哈哈……总之,当这两个家伙坐在我车里的时候,总觉得气氛怪怪的。”
“还有吗?”
向天亮继续说道:“第五个蹊跷,就是江厅长找你,他的话你不觉得很蹊跷吗,你都说是怪事呢,第六个蹊跷,也是最蹊跷的,是余中豪对我撒了谎,他的那个秘书肖凯歌,就是肖子剑的儿子,余中豪说肖凯歌在厅里值班,可是手机关机,人不在值班室,同事也不知道他的去向,你说肖凯歌是在值班吗?还有,我刚刚在楼下大厅,肖子剑明明看到我送在那里,却居然视而不见,这不应该是他平常对我的态度啊。”
陈美兰想着,俏脸忽地变了,“难道说……”
正在这时,向天亮的手机响了。
接通手机不过三五秒钟,向天亮眉头一皱,一屁股跌坐到床沿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