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沈峻之出发后,沈玉阑才听说了常俞做为军医也跟着军队一起出发的事情。
然而,此时除了怔了怔之外,她还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她只觉,常俞这样,怕是和她有原因的。这样一想,自然心头是极难受的。一时间心头又觉得不可置信,有些狐疑——毕竟,常老太医现在的情况大家都是知道的。指不定哪天就熬不住了。这样的情况下,按理说,常俞是不该走的。
而且,还有和秦玉娘的婚事——
这些事情沈玉阑越想越不安,最后便是忍不住将常敏约了出来。
常敏面色有些不好,隐隐的有几分埋怨的意思:“你也太冲动了。当时何必——有什么事情是不可以解决的?”
沈玉阑自然知道常敏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说她不该否决了和常俞的婚事,又迅速的和顾蒙订婚罢了。
面对这些指责,沈玉阑除了低头默然之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常敏说得对,但是说得也不对。不过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她只想等常敏发泄完了心头积压的情绪后,好好问问自己想知道。
不过常敏只说这么一句话之后,便是不再埋怨了。反而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罢了,都过去了。也是我们这头对不起你。”
沈玉阑心头微微发酸,连忙摇头:“这是什么话?是我对不起常俞。若不是我那样决绝,他也不会——”
“去做军医,虽然苦一点累一点,但是也是建功立业的好时候。只要他踏实肯干,回来之后,怎么也能在太医院谋个职位了。留下也不知道要混多久,倒不如让他去。而且,这本也是早就计划好的事情。另外,现在去也好,避开家里这些烂摊子,有些事情自然也就淡了。”常敏勉强笑了笑,又看了沈玉阑一眼,末了言道:“你倒是不必自责什么。这本就是不关你的事儿。去边关,也是我父亲的意思。其他的你别担心。”
顿了顿后,常敏又道:“有常俞在,他肯定会将你父亲照顾好,你也别担心。好好准备嫁人就是了。事到如今,我希望你们两个都过得好才是。”
沈玉阑重重的点了点头,又哽咽的唤了一声,软软的不自觉的流露出几分撒娇的味道来。
常敏又叹了一口气,最后主动将沈玉阑揽入怀里:“不管怎么样,我总是你师傅,若是有什么事儿要我帮忙,我自然不会推辞。”
“嗯。”应了一声后,沈玉阑便是用力将头埋进常敏怀里,然后狠狠的哭了一回。
自从那次见了常敏之后,沈玉阑也就没再出门,也不管别的事情,只让自己忙碌着不去胡思乱想。
而如今沈府里因为沈峻之的离开,渐渐的也有了些动静——郭氏在沈玉珊的帮忙下,开始蹦跶起来了。先是找了由头狠狠的训斥了几回李氏,又在下人跟前立威,后头渐渐的,在府里的人投诚之后,便是越发的过分了。就是沈玉阑这里,也或多或少受到了波及。
首先是府里厨房——虽然都是份例菜,但是却是也有个好坏。比如,郭氏那儿可以点些别的,或是让人单独分开来做。可是沈玉阑那儿,却是没这个待遇了,点菜是可以,可不是缺这样少那样,就是做出来不合口味。就是份例菜,也没有单独做的待遇。这大锅菜,一次做好几份的量,自然味道就不怎么样了。
其次是洗衣房,沈玉阑这边的东西,总是拖延。一起送过去的话,自然是沈玉珊先洗,先送去,沈玉阑等着。
这些变化都是一点点累计起来,直到沈玉阑这边觉察的时候,不仅是厨房和洗衣房,就是一些府里的吓人,都有些隐隐投靠郭氏的样子了。
郭氏也不是真没手段——这些年不过是被沈峻之压制住罢了。如今沈峻之不在了,沈玉珊又得了那样的风光。郭氏自然就像是除去了枷锁,又添上了一双翅膀。怎么能不春风得意?
李氏纵然是出浑身解数,可是却也不能完全压住郭氏——若不是沈峻之出门之前有吩咐,李氏只怕这会子还真有点斗不过。毕竟,吴氏是平妻,而李氏……妾。再加上沈玉珊利用身份帮衬着郭氏,李氏不败走都难。
这不,这日李氏便是忍不住求见沈玉阑来了——说是求见,一点不假。纵然府里风向变了,沈玉阑也是一点儿没有在意的意思,只成日关起们来过自己的小日子罢了。说真的,府里这些郭氏和沈玉珊弄出来的小小刁难,她还真不放在心上,吃食不好,不吃就是了,反正有银子可以出去买。衣服不给洗,那么多丫头,随随便便也就洗出来了。
至于风言风语——沈玉阑一向就是根本不在乎的。
李氏过来求见的时候,心里是颇有些忐忑的。唯恐沈玉阑不肯想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