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胜男该不会是想要偷自己的介绍信吧?
当得知沙胜男的母亲瘫痪需要人照顾,去年她父亲去世她却没能回去见最后一面之后,欢喜心中有了这样的猜测。
不怪她这样猜,这年代介绍信太重要了,没有这东西,在外面根本就是寸步难行,买车票也好,住招待所也好,都离不开介绍信。
当然,有些人可能觉得可以用脚走,但是……先不说这会不是后世,路标并不是那么多见,迷路的可能有多高,即便认得路,走上一两个月谁受得了?即便毅力强大,但路上吃什么喝什么?
总之一句话,沙胜男要回去,首先就得有介绍信,这也是为什么他一直都在打探亲申请而不是直接走人的缘故。
如此,沙胜男之前做梁上君子,之后又提出想要为她洗衣服做饭的动机就有了。
欢喜对此不置可否,但也在心下决定了和这女人离远一点。
在她做下这个决定的时候,另一边在医院的白国强却是醒了过来,医生检查了一遍,就说人没什么大碍了,只是让家属以后要注意点,毕竟羊癫疯这种病,最好少发作,否则对身体是有极大损伤的。
白一江将医生送出去,回头对着白国强教训道:“你以后安分点吧,别再惹事了,这次为了给你看病我和你姑姑两家的钱都拿出来了。要是再来一次,可没钱给你看病了。”
“叔,你得给我报仇,我这是被人害了!”白国强虽然刚醒,但却一点也不虚弱。
白一江闻言翻了个白眼道:“你可给我省省吧,只要你不去招惹别人,谁来招惹你?”要说侄子刚出事那会,他也是恨那个把他打了一顿的人的,可是这会他平安了,他却没这种心思了。
白国强虽说是他侄子,但其实跟他儿子没两样,打小就是在一个屋檐下过日子的,他能不知道这小子什么德行?仗着他这个当生产队队长的叔叔,他可没少在外面作威作福,他不知说了多少次,让他在外面收敛收敛,好好下地上工,别再不务正业,可他嘴上应得好,回头该怎样还是怎样,他却也真狠不下心让他饿肚子,哪怕他一年连一千个工分也挣不到。
白一江其实也为难,家里婆娘跟儿女的不满他不是不知道,但国强是他哥唯一留下的血脉,他哪能真狠心看他去死?
他叹了口气道:“你踏踏实实上工,你婶和堂弟堂妹他们也不会对你有意见。以后有了事,相互间也能有个帮扶。”他一来是希望侄子能立起来,减轻家里负担,二来也是真不想侄子跟家里几个孩子闹僵了,他总有老的一天,到时候国强除了堂兄弟,还有谁能帮他?
白国强闻言却根本不上心,只一个劲地要报仇,但他却说什么也不肯说自己为什么挨的打,白一江也烦了,把他痛骂了一顿,让他好好休息,就顾自回去了,留下白国强气得要命。
他气得一晚上没睡好,一大早的,正打算去找他叔,病房里却是来了一个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