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等到君老一走,君安便一脸恼怒地看向君露。
君露挑眉,“怎么,不想下乡不想去部队基层?”
“那是当然的吧?”君安一脸不高兴道:“明明能上大学的,为什么不让我去上大学?”
君露冷笑,“我还没找你算账呢,钱和票券的事,为什么从头到尾没有提?之前若不是我开口问,你怕是也不会说吧?”
君安一怔,随即面露尴尬道:“我是真的忘了。”
“忘了?”君露面露嘲讽,“你是忘了没错,但为什么会忘了呢?”
君安愣了,这个还要理由?
就听君露冷声道:“因为你不想回想起过去的弱小和落魄,你逃避着不堪的过往,甚至下意识逃避那些过往见过你不堪的旧识。说什么忘了,说到底其实就是懦弱。”
她是真的失望,妈妈生下弟弟没多久就过世了,爸爸忙着部队里的事,小安基本就是她带大的。
爸爸为人舒朗义气,大半的收入都用来补贴一些退伍后过得不好的老战友了,因此他们姐弟的日子过得不说拮据,但也没比寻常人好到哪里去。
小时候,小安不懂这些,总羡慕别人有新衣服能吃肉。她也心疼弟弟,有了好吃的总是省给他,做新衣服也都紧着他来。或许就是因为这样,把他给宠坏了,骨子里便有些自私自我。
等到后来大了,爸爸出事了,他们在一众叔伯的护送下躲在了马三胡同偷生。所有人包括她都在为爸爸的枉死愤恨,为看不见希望的未来忧愁。也是因为这般,小安并没有得到什么正确的教导。他听到最多的就是大家对爸爸的怀念,一遍又一遍地述说着他的好,也被告知自己真正的身份。
在自己还没有发现的时候,小安对自己的出身有了一种出乎意料的自矜。他将自己和旁人划分开来,自己在上,旁人在下。
他的想法就如同隐藏在河面下的暗流,平日不显,等到暴风雨来临的时候,却是……展露无遗。
自打她出事开始,之后种种,小安的行为都让她失望至极。
君安不知道她的想法,哪怕如此,他这会的脸色也极为难看。事实上,对于这种被人骂得灰头土脸的感觉,他已经很久没有经历了,所以才觉得分外地难堪。
他几乎是恼羞成怒道:“那又怎么样?我又不是不认账,如果宋欢喜求上门……”
接下去的话,在触及君露眼底的失望后消失了。
君露突然看清,自己的弟弟,已经不堪到了怎样的程度……
这却让她更加下定了决心,这一次,绝对不会心软。
钟玲玲和胡兆军解除婚姻关系的时候,已经是好几天之后了。得到消息之后,钟玲玲就哭得一发不可收拾,欢喜倒也没有安慰,只让她哭了个痛快。
等她情绪稳定了,秦玉川才看向奚万里道:“我的结婚报告已经递上去了,这次我家里能不阻止就好了,要麻烦你帮着周旋一下了。”
“放心,问题不大,你们两个都是军籍,申请通过不会慢。”奚万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