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士斟又笑了下:“你错了,我这是在帮你们。”
说完他抬眼望着苏沛英:“你想叫我在苏家族谱上除名,无非是不能杀我,又不能让我再压制你。
“所以我成全你。
“从今以后,我就算不死,也管不了你了。我知道你也不会再给我机会插手苏家。
“身为世家嫡支的掌家人,你应该以大局为重,应该有运筹帏幄的能力,有力挽狂澜的魄力,有凝聚家族的魅力。
“拥有这些,哪怕是你不当官,也能带领着整个家族从容向前。
“苏沛英,你学问好,悟性也高,但是从此往后,你要面对的麻烦也不少。
“你说你庆幸从来不像我,不曾受我教育,因为嫌我人品恶心。
“那么以上,就是我抛却父子血缘,仅仅作为苏家后代之一送给你的一席话,你,好自为之。”
说到这里他长长抽了一口气,看了看门口,又说道:“我虽然从来不喜欢你们的母亲,也常挑她的刺,辱骂她,羞辱她,但是真的没有想过杀她。
“我苏士斟,要女人,肯不计名份跟我的不在少数。我犯不着去蓄意杀妻污自己的名声。
“但她居然把我刻薄她的那桩桩件件都写成了奏折,要趁在她死前呈给皇后,这我就不能容忍了。
“俗话说夫荣妻贵,世间哪个当妻子的不是盼着丈夫好?偏生她只为了保护儿女而盼着我倒霉!换成你们,你们受得了么?”
“换成是我们,我们都只会反省自己!真是死到临头了,还这么自以为是!”戚缭缭把手抽出来,抬头又道:“大夫来了吗?!”
“来了来了!”
这一语把屋里人又俱都唤醒,邢烁刚想出门接应,门外已经有熟悉的声音传来!
大伙闻讯扭头,只见戚子赫戚子卿当先走了进来,而跟在他们身后的竟是前些天才进京来的徐坤与夫人秋若水……
原来魏真出到胡同口正好碰上戚子赫兄弟与徐坤夫妇前往将领府上作客。
想来当着徐坤的面,魏真也不便说实情,只说是苏士斟在这里出了些意外。
因想起徐夫人通医术,便就先把路指给了戚子赫,请她过来先处理着,然后又去请医了。
戚缭缭无暇多想,赶紧让开。
徐夫人看了看奄奄一息的苏士斟,飞快把斗蓬除了,然后道:“抬到榻上去!”
几个人搭把手的事,立刻将人挪到榻上。她这里将袖子卷起,徐坤便已默契地给苏士斟解开了上衣。
血渍浸染的衣裳之下,伤口已经模糊到看不清楚什么状况了。
戚缭缭看了看苏士斟脸色,忍不住上前:“夫人可有把握?!”
徐夫人一面洗手一面漠然回道:“外子这些年来的金创伤都是我治的,完全治好他不敢说,让他拖到大夫来是不成问题的。”
说完又扫她一眼:“姑娘是千金小姐,此处爷儿们的地方,还请让让吧,请令侄们过来搭把手就好。”
戚缭缭微愕。想起上回对她的质问,实在也不好再说别的什么,见戚子煜他们几个都在侧看着,便就只得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