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繇君虽系驺郢嫡孙,然却从未参与过政事,好于游猎,只爱做一个闲人,其罪,不当死。
倘若大王杀了繇君,传将出去,汉天子若闻知了,必然会见疑于大王,还请大王三思!”
国相的话虽然寥寥数语,但句句戳在驺馀善的心头,他所担心的,正是汉廷能否承认他的王位。
虽说特使信中说会稽太守严助已上报朝廷,但是倘若因小失大,那多年来的预谋岂不功亏一篑。
想到这里,驺馀善的脸色开始和悦了,他上前亲自为繇君松绑,轻抚他被绳索勒红了的肩膀,话语中便多了长辈的关切。
只不过他没有发现的是,繇君眼中多了一丝仇恨的火花,转瞬即逝,隐藏了下来。
“众位卿家,国相所言极是,驺郢获罪,与驺丑何干。
何况其亦本王之孙辈,自当厚待。于今之后,若有以驺郢之罪而延及繇君者,本王定斩不饶!”
一场杀戮终于过去了,国相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朝繇君微微一笑,便转头离开了。
这是闽越国骚动而又不眠的一夜,月光辉耀下,骚动必将持续。
当太阳跃上云蒸霞蔚的长空时,一队人马带着闽越王驺郢的首级,目标很明确,直接朝着汉军大营飞驰而去。
城头之上,驺馀善的环眼眯成一条缝,他心里有些乱,因为他不知道远在长安的刘彻,心里面打的是什么主意,又会不会横插一杠?
不过现在也只能等了。
……
又是两天之后,
暮色苍茫下,一轮明月从海上冉冉升起,不远处传来涛声的轰鸣。
卸去厚实的盔甲,灌夫整个人就清爽了许多,趁着还未入夜,他换了身羊毛大衣,接过马夫拉过来的马匹,一个上马后,直接往会稽太守府上跑去。
严助也是在府上等着消息,见灌夫来了,把他请进了府内。
才一坐下,灌夫就拍了拍桌子,发出轰鸣,大声笑道:“陛下说的果然没错,还是驺馀善那厮赢了。
只不过他现在也不太好受,闽越国内的军队不多了,全给他们两兄弟给折腾掉了,依我看啊,若是我们汉军一举推向闽越国内,必将是势如破竹,比打那南越还要轻松的多!”
“哈哈哈,话虽然这么说,但还是不能这么做的,咱们还得再观察一下。
毕竟我派出去的人,还在路上,如果他能够说服现在的东瓯王出兵,咱们捡的便宜还会更大!”
严助饮下一杯茶水,擦了擦嘴巴,朝灌夫哈哈大笑道。
“东瓯王那个愣头青,刚刚继承王位,必定是想大干一场。
他肯定会把这次机会当做百年一遇,因为上次重挫入侵的闽越军而变得膨胀起来,出兵报东瓯被欺压十几年的仇恨!”灌夫眼睛一亮,嘿嘿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