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
“她怎么了?”
卫子夫长叹一声道:“母后怎么会无故放矢的,她却是偏偏看中了你啊。”
“什么?”
阳石公主觉得很好笑,也很不可思议,甚至还有些滑稽。
她都十四岁了,可卫伉才六岁,阳石公主经过短暂的呆滞后,笑得前仰后合,捂着肚子不停喘气道:“姑母这是干什么呀?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儿跟孩儿提亲,这不是笑话么?”
“儿啊!你听我说。”
卫子夫提高了声音,于是阳石公主的笑声戛然而止,吃惊地看着母亲。
“长公主虽与你舅父是夫妻,可她更是你父皇的姐姐,太后临终有遗言,他说要你父皇善待长公主。
她如果执意要定这门亲事,你父皇很有可能,也是无可奈何的……”
“不!不行女儿说什么都不会同意的,母后你别再说了。”
女人到底是水做的,阳石公主眼中溢出的泪珠儿一下子冒了出来,滴在卫子夫的手背上,热辣辣的。
卫子夫捧着阳石公主的脸,一时间千言万语涌上心头,却始终是找不到个头绪。
她现在惟一能够告诉女儿的,或许就是要全力维护太子的地位,也只有做到这一点,她才能安心一点。
“倘若你姑母在太子这件事情上闹起来……你一定不愿意看到娘就像当年栗姬那样,因为拒绝了阿娇和刘荣的婚事而被废掉吧!这世间的事怎么就这么……不明不白呢?”
卫子夫说着,眼泪就扑簌簌地落了下来,母女俩的泪就流到了一起。
阳石公主从母亲身边站了起来,擦去腮边的泪水,咬了咬嘴唇道:“孩儿知道母后的难处,孩儿也知道兄长太子之位永驻意味着什么。
可是,母后……孩儿也不愿意拿自己的婚姻当儿戏,姑母要是逼得急了,孩儿就向父皇提出,要……要远嫁匈奴,永不回长安……”
说罢,她就向卫子夫告辞,眼睛有些红红的走出丹景台,回自己的殿去了。
“清儿!”
卫子夫追到殿门口,看着女儿在一群宫娥和黄门的簇拥下远去,心里便像一下子被人掏空了似的,空落落的。
“这孩子,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抵触……”卫子夫神情有些恍惚,对沈梦说道:“扶本宫进去,本宫有些累了。”
她正待转身,却见从未央宫来的黄门进来道:“传陛下口谕,宣卫婕妤与太子殿下到沧池见驾。”
……
“皇姐昨日进宫来了。”
“呵!皇姐近来与子夫你相处甚悦,朕乐见其事呢。”
“可皇姐有话呢!”
“哦?”
“皇姐请求将清儿许配给伉儿。”
“什么?子夫,你说皇姐请求将清儿与伉儿……结成连理?”
卫子夫点了点头。
“哎!朕的这个阿姐啊!还是改不了那个性格,怎么想一出是一出呢?”刘彻撇了撇嘴,不以为然地跺了跺脚,那船就摇晃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