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既是如此,为何事后不讲?”康乐帝声音沉沉压下来。
凤雪汐猛地抬起头看向凤道元,“事后父亲并未再问过,臣下庶女的娘也就没再提起。况夫妻之间贵在信任二字,臣下庶女的娘起初有所隐瞒,事后自然也不敢让父亲知晓,怕生了彼此的情分。”
她答的头头是道,一时竟让康乐帝找不到任何破绽,沉吟了片刻又问:“既是如此,你身为厉红绡的女儿,为何不谨守孝道,替她保守秘密?”
悲从中来,凤雪汐眼睛通红的又垂下头,哽咽不已,“人死如灯灭,臣下庶女的娘已经不在人世,她这一生最愧疚的就是此事。臣下庶女作为她的女儿,安能让她九泉之下都不得安生?那才是真正的大不孝!”
这一下,康乐帝彻底没什么可问的了,眯缝着眼似在权衡什么,迟迟没再说话。
见此情形,潇战马上出列,“父皇,儿臣觉得凤小姐言辞恳切,且有理有据,断不会如吕大学士所说的,是别国细作,渗透进我大珩帝都。”
康乐帝沉着脸,没说话。
凤雪汐却如受了惊吓一般抬起脸,花容失色的惊问:“七皇子,您说什么?”
她的眼睛本就大,加上故作震惊的瞪起来,更显得巴掌大的小脸儿上就只剩下了一双眼睛。
那微微颤抖的小嘴儿圆张着,像极了受到惊吓而合不拢。
潇战将目光转向她,斜挑了一下眉梢,唇角轻轻勾起,“吕大学士联合世家及部分朝官,向父皇检举你和你娘是别国派来的奸细,意欲对我大珩不利。”
“吕大学士!”凤雪汐愤怒的低咆,眸子里烧起两簇小火苗,“你可是言官之首,为了报复我,竟然连这样的谎话都说得出口?你还配做大学士吗?”
她激动的嗓音都发颤了,“我死不死不打紧!可你挑起朝臣之间的嫌隙,故意制造虚假谣言,置同样官居一品的大司马于死地,到底是何居心?”
被呛的怒火中烧的吕中根本连嘴都没等张开,就又被凤雪汐连珠炮似的狂撕:“自古文武失和是治国大忌,你难道不知道军枢院于我珩平有多重要吗?毁掉一个为官清正廉洁,为大珩鞠躬尽瘁的国之栋梁,你分明居心叵测!”
凤雪汐素手指着他的鼻尖,说的大义凛然,“为人心胸狭隘,公报私仇,置我珩平内忧,结党营私,煽动内乱,挑起文臣武将大战!吕中,你根本不配为人!”
她虽然跪在那里,气势却一点不减,甚至比那些站着的人显得还要高大。
慷慨激昂的陈词,风华绝代的身影,让众人突然感觉有些自惭形秽,许多朝臣都不自觉的埋下了头。
“骂的好!”潇瑾拍手称赞,“吕中,本皇子看你才是别国派来的细作吧?否则你为何要挑唆我大珩内乱?”
本已经跪到麻木的凤道元也突然如打了鸡血一样,猛然看向吕中,“想不到你吕中竟是如此奸佞小人!今日若非我女儿指出来,我们所有人还都被你蒙在鼓里!吕中,你这个佞臣,你大逆,大逆!”
他一连说了两次大逆,急的捶胸顿足。
中政殿一时之间吵成了一锅粥,大皇子也加入了保凤雪汐的行列。
因为保住她,就相当于保住了凤家,保住了他的势力。
所以,即便违心,他也得这么做。
至此,在朝的四个皇子中有三个都一面倒的倾向了凤家。
而这些人身后的党派自然也唯各自维护的主子马首是瞻,狂撕吕家及挑起事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