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爱卿若改韩为姬,日后以周朝王室自居,他日寡人夺得天下将韩地封给爱卿!”子婴下着猛药。
韩信一惊,瞬间睁大双眼,“王上此言当真?”
“君无戏言!”子婴决绝道,倒是也没什么顾虑,刘邦手下功臣也都有不少食邑,大不了也学着汉武帝来个千古第一阳谋“推恩令”,不怕拥地自重。
“那臣便该姓为姬,名为姬德,以记王上日后封地之恩德。”韩信激动道。
“姬德...听起来怪怪的,还是换一个吧。”子婴总觉得起了这个名,韩信会手脚不干净。
“改?”韩信眯眼深思,“巴国亦曾是周朝王室,不如臣改名为姬...”
“停!!!”
“唔——”
子婴捂住韩信的嘴,及时制止了旷世奇名。
“爱卿改名为姬韩好了,既记的周朝之恩,亦记的祖上之姓。”子婴说道。
“如此最好!”姬韩连连点头。
“爱卿对外要宣称是巴国王室,不可说漏了,不然大秦统领之间必会生乱!”子婴叮嘱道。
“臣记住了。”姬韩回道,“王上莫要久留在外,速速回宫吧。”
姬韩不知怎地,改名之后,顿觉有些冻得慌。
“不急,有件事还需姬统领与寡人同谋。”子婴认真道。
“王上何事?”
“毁尸!”
......
建成侯府内,子婴和姬韩围着棺椁内的吕释之身体转圈。
“西南特产金丝楠木,本是给他下葬用的,如今棺椁内只能空装了。”子婴嘀咕道。
“拿吕释之替代臣?他可是比臣挨了一头,能骗过那些将领吗?”姬韩质疑道。
“把他的面容毁掉,双手双脚砍了扔掉,这样他们便不知身材面容了。”
子婴说着,觉得也有些残忍,但想到被摆了一道狠的,但也能不觉得过分。
子婴如此做都是为了姬韩,姬韩心存感激。
“那便动手吧。”子婴说道。
姬韩将自己的衣物换给吕释之,跑到府内穿上吕释之的旧衣。
随手拿起建成侯府的钺戟,对着丁复射出的箭口“下刀”。
钺戟劈砍尸体闷声传出,二人忍不住有些恶心。
“呕——咳咳咳。”
姬韩眼带泪水,小心翼翼的处理着吕释之脖子上的伤口,将箭伤改为刀砍之伤。
“额...巴蜀的兵刃倒是奇怪的很嘛。”子婴为缓解恶心,转移着话题。
“确是奇怪。”姬韩应和着,心中升起一丝疑虑,“王上,臣驻守苴城,曾见傅宽大军手持此物,凿山开道直奔汉中郡。但却有逃兵自那条道返回,说是大秦在汉中有伏兵。大秦大军攻巴蜀,如何还有伏兵,莫非王上早知傅宽此计,还是早知有那条道?”
“只是为了防备罢了,爱卿无需多疑。”子婴掩饰道。
其实子婴早知有那条道,后世唐玄宗为了给杨贵妃带来新鲜的荔枝,特意开凿了“离支道”,据说只需两日便可从涪陵直达长安。
但在三国之时,魏国人便有修整那条道的记载。足以可见,那一处本就是天然的奇道,这才值得司马懿等人修缮。
“王上还真是足够小心,若臣所料不错,此次攻巴蜀,防备西魏与河南国亦是派了重兵吧?”姬韩扔下头颅,开始劈砍吕释之的手脚。
“正是。”子婴暗叹姬韩的举一反三,十几日来,韩信叛西魏的消息还未传出,韩信当是不会借河南国地攻打函谷关,但魏王豹还是个未知数。
二人无言半晌,姬韩“修理完毕”,在吕释之身上划出几道伤痕,用钺戟的尖头划破手掌,在吕释之尸身之上滴血。
被激愤的秦将杀死的“韩信”尸身便成了。
姬韩扛着吕释之,趁夜与子婴吊在成都西门之上。
折腾到了半夜,子婴带着新招降的巴蜀将领返回大殿。
陈贺等人看到活着的姬韩,不由一愣,却也不敢开口戳破。
“王上!韩信此刻身在何处,臣要亲手宰了他!”赵贲大声道。
“韩信啊,已经死了,此等罪大恶极之人,已被寡人虐杀致死,挂在西城头,无需爱卿动手了。”子婴诓骗道。
“正是如此,在下亲眼所见。”姬韩附和道。
“虐杀都是便宜他了!臣还要毁了他的尸身!”赵贲不由分说,冲出大殿。
子婴姬韩相识苦笑,吕释之尸身还要经历二次伤害。
杨辰并未跟去,眯眼好奇的打量着姬韩。
姬韩重套着铠甲,杨辰没有发觉姬韩铠甲内的衣服不合身。
“王上,敢问这位又是巴蜀的哪位将领?”杨辰问道。
“这位非是名将,乃是协助寡人擒获韩信之人。”子婴骗道。
“还算的上识时务。”杨辰点头道,见大事已了,杨辰拱手退下,重回军营。
子婴瘫坐回坐北朝南之位,“啊,这事终于了了。”
姬韩在子婴示意下,坐到对面,本有缺口的圆桌,恰好被坐满。
“寡人重新介绍一下,这位便是周朝王室,曾经的巴国贵族,姬韩。”子婴当着几位名眼人面前,说着谎话。
“不劳王上介绍,臣曾见过此人。此人是被吕泽强行招入军中,早早便对吕泽心有不满。如今主动投靠王上,日后定当对大秦忠心。”丁复开口道。
陈贺瞪了丁复一眼,接道,“没错!臣亦是知晓,此人能力不凡,王上改日将其擢拔为统领吧,此人带兵定有一套。”
虫达跟着点头,张耳没见过姬韩,被哄的团团转,完全当做真话来听。
子婴一时无语,这群人说起谎话,简直如同河水般简单。
“嗯嗯...诸位认得便好。”
子婴叫来侍卫,重换上炙肉,饿了许久的姬韩顿时狼吞虎咽。
“在下敬姬统领一爵!”
“多谢。”
众人演戏逼真,觥筹交错之后,一行人醉倒在几案旁。
赵姬从内室闪出,看子婴并无异样,缓步走出大殿,目视夜空。
“王上,东北方似乎出事了呢。”
河水旁,秦军大营。
贯高赵午两个老头同睡一间营帐,都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
贯高侧着身子,拄脑袋看着赵午的驼背,“这十几日过去了,巴蜀那头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王上不会和秦王一同出事了吧?”
“闭嘴!”赵午不耐烦道,“就算子婴因为糊涂而死,王上也不会出事!吕泽那个家伙,最起码会留王上一命。”
“倒也对。”贯高点头道,“但老夫心中怎么总是不安呢?”
“老夫也不安,谁带兵打仗还带了女娃,还真是累赘。”赵午冷笑道,“你要是睡不着,便去看看那个女娃,兴许她害怕打仗,偷偷溜走了呢。”
“有什么可怕的,守了河水近半个月,也未见西魏出兵。魏王豹就是个蠢蛋,不会再来攻打的。”
话音未落,营帐之外,急促脚步声传来,小小的身影出现在帐外。
“大事不好了!今晚必有战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