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擒子婴...不...无论生死!子婴一死,秦国便灭了!”蒯通大吼道。
共尉正欲发泄愤怒,首当其冲在最前方。
武城内,葛梁脸色时好时坏,鲜红的将士铺天盖地而来,顿时方寸大乱。
“耕牛还是为吃食而行,不能对付敌军...还是要将士厮杀才可。”葛梁分析道,“子婴,你埋伏的将士总该出来了吧?”
“累个半死的人根本没有一战之力,寡人无法设计伏兵。”子婴哭笑道。
“你...!”葛梁刚刚生起的崇敬感顿时一散,“算了!现在派亦来得及,劳烦杨统领带兵而来。”
杨喜有些为难,“众将士即便来了亦是无用。”
“为何?杨统领莫要听子婴的,韩信大军疲乏正是反攻之时!”葛梁气道。
“三万余将士,如今...只有不到五千人可来,即便来此,还不是出来的时候。”杨喜回道。
“那些人呢?!”葛梁有些抓狂。
“他们在休息,而且...没有兵刃。”杨喜苦笑道,伸手指向城外,“耕牛角上的本是九江将士所持。”
“子婴!!”
“别急。”子婴叹气,轻拍着葛梁的肩膀,“此计名为‘三牛’,还有着最后一群...”
嘈杂的脚步声响起,面色黯然的陈贺携带五千将士而来。荀晋低着头,身后紧紧跟着三百头成年耕牛,齐齐被黑色麻布遮住眼睛。此外还有数百头走路有些不稳的小牛...
葛梁未想之前般发问,端详这耕牛群的阵仗,望了望奔袭杀来的敌军,明白了子婴的打算,脸色变得与荀晋一般难看。
“哎,怪不得秦王未与在下商议。”葛梁叹道,“便是怕这最后一计不被在下接纳吧?”
子婴默认不语。
“为了一国之安危,如此行事也未尝不可。不过...”葛梁凑到子婴耳边,“能想出此计的人真是个混蛋!”
子婴苦笑摇头,“那不知让英布杀气取势又是谁的主意?杀伐之中,有些东西注定是要舍弃的,这是大秦御史大夫曾对寡人说的。”
葛梁无言以对,交战之中本就没有仁义可言。
荀晋,陈贺驱赶着小牛走到投石车上。
小牛似乎感觉到了危险,左右乱走不肯上去。不时对母亲发出的求救声,引得大牛们阵阵躁动。
陈贺咬牙,手起刀落砍断了小牛的四肢,与重将士七手八脚将其塞到木框之中。
小牛剧痛嘶吼,将士有些控制不住挣扎而动的大牛。
“速速投掷!”陈贺吼道。
砍腿,塞到投石车上,发射到城外...数百将士不断重复如此动作。
杀气腾腾的共尉,仅以为子婴寻不到石块,以牛为石,并未意识到灾难的到来...
“哞嗷——”
“是时候了!扯开麻布!”
子婴一声令下,数百头濒临癫狂的的大牛重见光亮,耳旁尽是城外牛犊的濒死前的叫声。
来不得躲闪的九江将士,被牛角的兵刃瞬间划死,双眼呆呆看着耕牛群狂涌而出。
“上一次的耕牛为了吃食,还不会故意伤人。这一次...便不同了...”葛梁喃喃道,“真乃...屠夫之计...”
耕牛奔至小牛身旁,已杀死成片的敌军,待发掘牛犊已惨死,朝着四周的活物死命顶撞。
棕色的身形裹挟着疾风,所过之处人马俱死...
共尉根本来不及躲闪,马匹被刺死,大腿险些断裂,倒在地上凭借仅存的意识,不断躲避被踩踏而死。
天空中大雪飘下,未落地便成红色。
河南军的哀嚎声响彻天地之间,鬼哭狼嚎般。
韩信,蒯通长大嘴巴,惊恐的望着子婴的屠戮之牛,数十匹耕牛朝着二人而来,韩信已顾不得再发令,紧握缰绳,死命的调转马头,拿着沾染牛血的长剑插进牛身之上。
剧痛刺激的骏马高高跃起身子,险些将韩信甩下。
“唔——!”
韩信用尽全身力气未被甩开,瞬间消失在众人视野之中。
蒯通不敢如此跳下马背,一瘸一拐跑开,行至战局一旁,已分不清是什么尸体旁,以尸体为掩护,倒地装死。
武城东南,陈豨不断的拿手抚摸着马脖子,才使躁动的骏马稍稍平静,他整个人却已面色煞白...
“这...这便是子婴的计策吗?幸好...没有投靠韩信...”陈豨喉头微动,险些被口水噎到。
大雪越下越大,四处奔腾的疯牛不只是力竭,还是怒极...倒在地上喘着粗气,不多时便断气。
“葛统领,便有你带着五千大军清理一下战场吧。”子婴站在城头说道,“或许根本用不上五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