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传胡害初得援军之时,自认可以此牵制,戏耍,甚至反击楚军。
金陵是重城,合传胡害知晓无法拒守,早早率军扎营其外。
然数日前,一身骑踏雪乌骓,手持霸王戟,披散长发的男子杀气凛冽而来,身后跟随项冠与楚国两万余精骑兵,其后再无甲兵。
迎面之气,是军威而又非军威,只是裹着将士之皮的两万屠夫的复仇之气。
此战不为胜,为杀。
已敌过十倍之敌,战意正盛的越人眼见几乎等同的兵马,心头的必胜之心顿时烟消云散。毫无对战之念,只是思虑如何脱逃...
“尔等可是梅鋗之臣?!!”
当时远处的一道高亢问声袭来,合传胡害手中的长剑骤然坠地。换来敌军阵中阵阵有力的嘲笑之音,以及越人中的骚动。
“台侯部下...合传胡害!”合传胡害忍惧吼道。
项羽怒容仍在,长戟远远指来,“既是为臣,不配与本霸王交手,派人叫梅鋗,吴芮至此决一死战!”
“霸王...”项冠难掩杀意,缓缓开口。
“部下自然对战部下,此番只许带数千人为战。此战生死不论,若败,本王不会提尔报仇!”项羽说道。
“数千人...足矣!”
合传胡害与诸将士再无法忍耐这种猎物对猎人般的,与生俱来的恐惧,忘记当时是何人的一声撤退,许是合传胡害,但他亦忘记如何如何发的声,随后全部兵力丢盔卸甲西逃。
项羽并未追赶,仅由项冠携数千骑兵为发泄旧怨,凶戾狂追不止。
越兵或寻舟逃至江水北岸,或沿江水纵马亡奔。
昔日协同为战的战友此刻成了逃亡路上的绊脚石,后方有为追赶而死者,军中有为践踏而死者,前方之兵心中只有一个方向,无法再想其他。
项冠挥舞兵刃大肆掠杀,眼中却仍死死盯着合传胡害的方向。
于钟离败于摇毋余,华无害,一口气逃到楚地女山湖。此等屈辱只能用比二人更强之人的血洗清。
项冠不去理会渡水之人,兵刃染血间,不断与合传胡害拉近距离。
看穿项冠心思的越人换路而逃,未过多久便甩开楚军。
“合传统领勿要如此奔逃...与我等换衣方可无虞。”一同逃奔的越兵急道,心知难免一死,只能让统领日后替他们复仇。
浑身被汗液湿透的合传胡害连连点头,却亦知此刻更换亦无济于事。绝望间,江水南岸有正有那日交战中舍弃的泊岸之舟。
周围众人与合传胡害一同下马乘舟,泛向江心。
数舟行至江心,项冠之箭将越人射死舟中,却唯独未射到合传胡害。
眼见水中一点渐渐消失,项冠只能将余愤发泄到残余越兵身上。
恐惧至极的越兵,连逃跑都觉得是一件可怕之事。干脆不再逃避,三五成群调转马头朝项冠嘶吼杀来。
楚军未以多欺少,观来敌兵力,刻意以半数兵力敌之。
只是一合冲杀,素来以骑射为傲的越人,尸身便滚落于马蹄间...